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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名漫谈之五

 


译名漫谈之五

 

安德烈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我国对外经济文化交流的蓬勃发展,大量洋名也涌入国内。这些洋名,包括人名、地名、国家和地区名、商品名、机构名、甚至武器名、军舰名、航天飞船名等等,五花八门,不一而足。这些名称,有很多符合我国自五十年代以来逐步建立并完善起来的一整套关于正确翻译国外名称的规范,但是也毋容讳言,其中也有不少完全不符合规范的译名混杂其中,造成国人在理解上的混乱。本文就近年来我接触到的一些错误译名谈谈自己不成熟的看法,并就教于有关专家和广大网友。

 

巴赫穆托娃还是巴赫姆托娃
 
 

  我的网站“俄苏歌曲音乐影视”在介绍苏联著名女作曲家Пахмутова时,将其姓氏写为“巴赫姆托娃”,这是照搬译制片“莫斯科保卫战”片头的中文演职员名单上的写法。一直觉得没有什么错误。但是,最近认真研究了一下,发现这个译名也有不妥之处。主要就是那个“姆”字。按照译名的规范,不与元音相拼而单独发音,或者在元音之后的字母м译为“姆”。比如,Максим译为马克西姆(早期译为“马克辛”),Мстислав译为姆斯季斯拉夫,英文名字TOM译为汤姆。但是巴氏的名字不是这种情况,字母м是与元音у相拼,按照译名规范,应该写成“穆”,比如穆拉杰里(Мурадели)、穆索尔斯基(Мусоргский)、穆斯林·马戈马耶夫(Муслим Магомаев)等名字就是这样。因此,我最近把巴老太太的姓氏改写为“巴穆慕托娃”,以符合译名规范。

  在翻译外国人名地名时,不同的音节对应不同的汉字,这些汉字是相对固定的,不可乱用。限于篇幅,这里只举一些主要的例子。比如РО一定要写成“罗”,ЛО则要写成“洛”, 而НО就必须写成“诺”,一般情况下,是不能混用或选用其他同音的字的。还有,РИ和 РЬ要写成“里”, ЛИ和ЛЬ则要写成“利”(如果出现在姓氏的第一个音节,则可写为“李”,如Листов译为李斯托夫),Ру要写成鲁,Лу则要写成卢,如Румянцев译为鲁勉采夫, Лукашенко则要译为卢卡申科,以示区别。当然上述原则均有例外。例如,Горький通译“高尔基”而不是“戈里基”,Гоголь通译“果戈理”而不是“戈戈利”,这是需要注意的。俄罗斯著名作曲家Римский-Корсаков五十年代曾一度译为李姆斯基-科萨科夫,后来逐渐统一为里姆斯基-科萨科夫。

  建国初期,中央电影局东北电影制片厂译制了不少苏联电影,为中苏文化交流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不过,当时的配音演员或多或少带有东北口音,使我们看到的早期苏联电影的对白,很多都带有浓重的东北味儿。演员及角色姓名的翻译也受其影响,带有那个时代和地方的特色。例如Попов这个普通的俄罗斯姓氏,现在通译为“波波夫”,而东影译制片里则多译为“保保夫”,ко这个音节,现在通译为“科”,东影译制片里多译为“阔”,例如,电影“Садко”当时就译为“萨特阔”,按照现在的规范,似应译为“萨德科”才对。

  俄文发音里,浊辅音д б与相对应的清辅音 т п在与元音相拼后,发音很近似,因此在音译俄罗斯人的姓名时,这类音节的用字可以通用。比如ба па(巴), би пи(比), бу пу(布),бо по(波),бе пе(别)等。但是,近年来,我国的翻译界有一种将两者区别开来的趋势(尽管这样做,中译名跟俄文名的实际发音会有出入)。比如,ба仍译为“巴” 但па则译为“帕”。最著名的例子就是苏联斯大林时代的一位著名的生物学家Павлов,通译为巴甫洛夫,而苏联解体前夕的政府总理同是这个姓氏,却已译为“帕夫洛夫”了。同理,俄罗斯姑娘Наташа的名字,现在通译为“娜塔莎”, Таня通译为“塔尼娅”而不是“娜达莎”和“达尼娅”,这是需要注意的。还有一对对应的辅音г和 к,虽然它们与元音相拼后所产生的音节的发音也很近似,但是翻译界似乎在用字方面早就考虑到了两者的区别,基本上没有发生混用的情况,这里就不多说了。 

  还需要说明的一点是,有的俄文音节,在汉语里没有类似的发音,就只好采取变通的办法,写成近似的音。比如,ё这个音,汉语里没有,只好写成“约”,比如著名的苏联作曲家Соловьёв-Седой就只好译为“索洛维约夫-谢多伊”了。中国人熟知的苏联领导人Хрущёв只好译为“赫鲁晓夫”,Горбачёв也只好译为“戈尔巴乔夫”了。Мё这个音节译为“苗”,比如Семёнов译为谢苗诺夫。Тё这个音节译为“焦”,比如Василий Тёркин译为华西里·焦尔金。Га这个音节,汉语虽然有发这个音的汉字,如“嘎”、“噶”等,但是很少用,所以习惯上也不用这些字来译这个音,通常是用“加”字来代替。比如最著名的一个苏联人的名字Гагарин就是这样,译为“加加林”。但是这样一来,加加林这个名字的中文发音跟俄文的发音就相去甚远了,所以一度有译者用“伽”字来表示这个音节,但是终究没有成气候,中国翻译界仍然习惯用“加”字来音译Га这个音节,甚至连本来可以用“卡”字来音译的音节ка,也用上了“加”字,如Калинин被译为加里宁(欧美国家CANADA译为加拿大,也是一例)。Шо这个音节,汉语里虽然有类似的发音,比如“硕”,但是习惯上弃而不用,而用“绍”字来代替。比如大家都很熟悉的科切托夫长篇小说的主人公 Ершов,就译为“叶尔绍夫”。但是Шостакович却译为肖斯塔科维奇而不译为“绍斯塔科维奇”,可能是考虑到此为姓氏的第一个字,而“肖”在中国也是一个姓氏用字吧。Ря这个音节则通常用“梁”或“良”字来音译。比如Рязанов译为梁赞诺夫,Варяг译为瓦良格。За这个音节译为查、萨或扎,比如著名的苏联作曲家Захаров被音译为查哈罗夫,而同一姓氏的苏联著名核物理学家则被译为萨哈罗夫,也有译为扎哈罗夫的。

  我国早期翻译的外国人名和地名,有不少是不符合现在的规范的,但是由于译名已经大量出现在各种文献和受众的心中,大家已经习惯这个译名了,将其改正过来反而会造成混乱,按照约定俗成的原则,这种不规范不准确的译名也就一直保留下来不再改动了。例如,苏联著名元帅Жуков,通译朱可夫,按照现在的规范,若译为“茹科夫”似乎更接近俄文的发音。Во这个音节,我国早期音译为“伏”,如伏尔加河(Волга)、伏罗希洛夫(Ворошилов)、伏特加(Водка)等,按照现在的规范,则应译为“沃”。苏联卫国战争前期的著名军事首长、国防人民委员Тимошенко,通译铁木辛哥,按照现在的规范,则应译为“季莫申科”(最近当选的乌克兰政府的美女总理就是这个姓氏)。Бо这个音节,按照规范应该音译为“波”,但我国早期翻译界在翻译“большевики”这个名词时,将其音译为“布尔什维克”,而不是“波利舍维克”;而со这个音节,按照规范应该音译为“索”,但是我国早期翻译界在翻译“совет”这个名词时,却将其音译为“苏维埃”,而不是“索维特”,这大概是最有影响的两个音译的外来名词了。(试想一下,如果让你称苏联为“索联”,苏区为“索区”;延安时期革命同志相互通信时,结尾的那句问候语“此致布礼”改为“此致波礼”,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当然也有例外。例如,苏联早期的军事家Тухачевский一度音译为“屠哈切夫斯基”,由于“屠”字实在不雅,后改译为“图哈切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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